一缕清风

一个立志要成为假面骑士的有志青年

第二十九章:故地重游

         转眼离开公馆就已经一个月了,孙正清的意料之外的背叛让我永失了“蜜蜂”的身份,现在我已经无牵无挂了,没有地下党的任务,也没有日本领事馆那边的工作,我反而突然觉得一身轻松,不过夜晚睡觉的时候,我总是梦到被孙正清绑架的画面,我第一次为自己感到心痛,孙正清虽然大道理讲的头头是道,但是最终为了利益和自己的儿子还是出卖了一切,背叛了最初的信仰,回想起那天可真是步步惊心,或许我现在谁都不该相信,相信自己就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从一个武藤志雄身边的红人别回了一个补补通通的报社记者,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好,没有敌环绕四下如履薄冰,也不会被发现身份,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,也不需要费劲行驶在报纸上虚伪的为日本人摇唇鼓舌,我现在只求一时的安稳,甚至打算后半辈子就这么苟活下去,就让自己像一个平民百姓一样,只希望活的更简单、更安详,这样简单的愿望没人会去责备吧。

        只是有一件事情一直持续着,庄晓曼每天都会在我上班的路上出现,她披着黑色皮衣,里面穿着方格马甲,额边依旧是他那精心卷烫过的头发,她双手抱在胸前对我暗送秋波,笑盈盈地看着我走向她,我也没问她为什么,她也没跟我搭话,好像一切都是这样设定好似的。我看到她有时就装作没看见,径直走了过去;有时会和她对视一眼,但不会说话,我内心想着,保持现状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,天气逐渐开始变得燥热,转眼就到了六月。

         这一天骄阳似火,太阳好像一个大蒸笼挂在天空中,过路的行人无不加快脚步,想赶快躲过这烈日,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阴凉地,我赶紧抽出了一根烟放到嘴里点上,烟草的刺激让我勉强提了提神,今天上班的路上,庄晓曼还是顶着烈日在等我,她可真是有耐心啊,我该说她是执着还是无聊呢?想不出答案,我抖了抖手中的烟灰,抬头看了看她,街上的人此刻就像消失了一般,就只剩下灰暗的街道和穿着灰色衣服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 今天我们对于事的时间好像要比往常长了很多,我感到很不好意思,因为我现在没有刮胡子,也没有剪头发,黑眼圈还很深,浑身邋里邋遢的,和以前完全是换了一个人,在开始的前几天里,庄晓曼以为我不理她,只是记恨她,毕竟失去了极好的情报来源,任谁都会埋怨,但是我异常的行为引起了庄晓曼的注意,今天,她多看了我两眼。

        我被她盯着感觉很尴尬,于是先开了口说:“庄小姐,天气热,太阳这么晒,你就不用等我了。”庄晓曼笑了,语气还是那样的娇媚,她说道:“晓曼等了肖先生三个月,还以为肖先生不会说话了呢。”我吸了一口烟,无奈的说道:“都三个月了,我这张无精打采的臭脸,你应该也看够了吧。”说完也不顾庄晓曼的惊讶和失望,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第二天,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,没想到他仍然还在老地方等着我,看见庄晓曼如此坚持,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唉,还是让她继续等吧。

        就这样又是三个月过去,从盛夏到初秋,自从那一天之后,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,每次都只是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 九月底的一天,我正在报社工作,一封信件被寄到了我的手里,我拆开一看,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娟秀的小字:

『这个周日下午一点如果肖先生有空的话,希望肖先生能来马帝尔咖啡厅,万请赏脸如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庄晓曼』

        我看完之后把信件收了起来,心想当面把话说清楚应该也就行了,于是我决定如约而至。

         周末的上午我终于想起来要打扮了一番,于是我翻出了一件黑西装,顿时痛苦的记忆又被翻开了,我突然回想起当时我被孙正清暗算穿的就是这一套西装,我的心十分难受,但是奈何找不出别的适合的衣服,于是便硬着头皮穿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哥哥,买束花吧。”正当我无精打采的在路上走着的时候,一个卖花童叫住了我,我顿时才反应过来,三年前我和纯子第一次见面,我也正巧在这里遇到了方敏,方敏现过的还好吗?她在国民党的生活怎么样?纯子呢,她现在在哪儿呢?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?我不禁感慨万千,三年过去了,上海还是原来的上海,但是早已物是人非,一股深深的惆怅感涌上了我的心头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越想觉得脑子越乱,于是强迫自己回过神来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我超出一些零钱放在了她手里并且要了一束花,花童笑着对我表示了感谢,随即开心的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看着手中的这朵玫瑰,它是那么的鲜艳,但是这三年对我来说却发生了太多太多,卖花的小女孩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了,顿时一种深深的惆怅感袭上我的心头。

       我十二点半就来到了咖啡厅,我本以为我来的已经算早的了,没想到庄晓曼来的更早,她身上穿的依旧是黑色风衣和呢绒马甲,她正端坐在那里,静静的喝着一杯咖啡,见我来了,便冲我轻轻一笑,我觉得有些尴尬,入座了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 庄晓曼见我这样,先开了口:“肖先生真是不解风情,半年了都不愿意开口,今天还要晓曼亲自询问,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肖先生一直沮丧到了现在?”

        我听了这话有些坐不住了,内心犹如黄浦江一般在那儿翻腾,半年前孙正清那番话又回响在了我的耳边:“蜜蜂有大功,但是肖途是大汉奸呐!”痛苦的感觉顿时爬满了我的全身,我的鼻子一抽,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,我下意识的避开了庄晓曼的目光,庄晓曼见我的样子也表现出了几分同情,过了一会儿,我努力转过头来说:“先不说我的事了,庄小姐你为什么干这一行?”

         庄晓曼看出了我是扯开了话题,不过她也没有为难我,她微微一愣说道:“本来晓曼是想询问肖先生事情,现在肖先生反客为主了?”我听完之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,她优雅的举起咖啡轻抿了一口说:“我记得这件事情,我好像告诉过肖先生。”我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十分迷惑,过了半天才吐出来六个字:“是……身不由己吗?”庄晓曼忘了望窗外说:“晓曼本来就是演员,现在做的事情也跟演戏没什么区别。”我望着她说:“可是演员演戏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,演起戏来也不用胆战心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庄晓曼来的兴趣,微笑着看着我说:“哦?原来肖先生是害怕吗?”我摇摇头,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说道:“庄小姐,我知道你每天等我的原因,只是,如果你想让我加入国民党……那还是算了吧,我现在觉得……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。”庄小曼看我的眼神更加同情了,她担心的问道:“肖先生,到底是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   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,不惜彻底抹除其他人的存在,不光是肉体,甚至是灵魂,这样的人,我不想再碰到第二次了……”我的内心十分惆怅,无论加入哪里,我已经无法洗去我过去的罪孽了,庄晓曼听完之后,翠眉也有些低沉,她沉下脑袋轻轻地说道:“那……晓曼就不勉强了……”说完这些以后,在那个下午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,只是安静的看着人来人往,直到黑夜降临,我们才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 时光匆匆,转眼距离澳门商贸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了,亚辉通讯社的工作还是像往常一样无聊,我每天都要想出一些恶心的词语来赞美帝国主义,我有时写的投入,有时写的也很随意,直到这一天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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